三生有幸,有幸三生

三生有幸 

      《千江有水千江月》,這是一本曾獲得民國六十九年聯合報長篇小說首獎的作品,作者蕭麗紅是嘉義布袋人,將她幼年在海邊村落度過的生活,樸實細膩地刻化在這本書裡。這本書處處可以嗅到四五十年代,台灣鄉下的淳樸敦厚生活,更難得的是,作者將先人因環境所衍生的特殊生活智慧及長輩與晚輩濃郁的情感交織鋪陳在她這本小說裡,字字珠璣、處處情懷,讓人讀來彷彿見聞到小時候台灣那幅社稷安祥、濃郁人情味的景緻。

      這本書除了有作者內心深處的投影之外,還有一個執著的愛情故事,相對於作者對故鄉誌永銘心的摯愛,這兒女私情最終是以別離收場。但是作者說了一個『三生有幸』的故事,等於是沒有說斷這份情愫。這個故事是這樣說的:

      “  唐朝有一個高僧叫圓澤,有天與好友李源行經某地,見有個大腹便便的婦人在河邊汲水,圓澤於是與李源道:「這婦人懷孕三年未娩,是等著我去投胎,我卻一直躲著,如今面對面見了,再不能躲了,三天後,婦人已生產,請到她家看看,嬰兒如果對你微笑,那就是我了,就拿這一笑做為憑寄吧!十二年後的中秋夜,我在杭州天竺寺等你,那時我們再相會吧!」

      當晚,圓澤就圓寂了,婦人亦在同時產一男嬰。第三天,李源來到婦人家中,嬰兒果真對他一笑。十二年後的中秋夜,李源如期到天竺寺尋訪,才至寺門,就見一牧童在牛背上唱歌:

      三生石上舊精魂 / 賞月吟風不要論 / 慚愧情人遠相訪 / 此身雖異性常存

      這就是成語「三生有幸」的由來。  ”

      人難得來人間一回,若還能有緣是人家的子女、結髮成夫妻或是交心為摯友的,更是了不得的事情。當自己年歲來到不惑之齡,上有高堂,子女成歡膝下,而且生活工作皆美滿之時,便會有一些事情掛念於心:父母何時會離開我們?深愛的人會不會遭受不測?說來雖然是有些杞人憂天、鰓鰓過慮,但是當事情發生,有時卻會是一輩子的遺憾。

      由於事涉已超出自己的識物所及,所以一段日子,我只有消極以對,難去聞問;但是當我讀完這本書,看過這個故事後,我才知道人世間的情份都是會延續的,可能是下輩子甚至是三生來世,完全解開過去這個一直讓我難以去面對的問題。人之所以為人,我覺得就是這一份情份的延續,這是宇宙萬物所沒有的能力,我們竟然與生俱來而且能夠好幾世代的擁有牠 ,真的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啊!

      事局更迭遞嬗、景物交替推移,我們身於外看著這一切的變幻,或許是目接不暇、難以承載,然而當我們回歸到內在那一顆赤裸之心時,這一切都將趨於平靜,而毫無波動了。也唯有如此,才能體悟人之所以為人的價值,回歸人應有的精力與神韻。

      愛要大聲說出,而且當你知道牠還能夠有來世情緣後,不管是友情、愛情還是親情,都更應該把握當下今生勇往直前,無怨無悔。是三生有幸,也是有幸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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